初春早时,覆盖着半山的白雪还没有化尽,还残留着薄冰却挡不住那些新生命在这个季节拔节生根。
今年16岁的奥杰斯刚刚过了过了成人礼,就跟着村子里的同伴们进山碰碰运气。
说着是刚刚过了成人礼,可对于他们这种贫困下等的人民来说,所谓的成人礼就是对着伟大的太阳女神做一个无比简陋的祈祷罢了。贵族式的聚会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因为他们可能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那些贵族的少爷小姐会在成人礼那天举办热闹的成人礼宴会。
阶级式的争斗自古以来都存在,自巨龙们的灰烬时代起那种矛盾就推进着社会的演变,但是到了如今的联合城邦这种矛盾已经激化到了一定的程度,如果导火索快烧到了尽头,一场巨大的社会变动即将开始。只是现在由于时代的原因,这些矛盾还被人们刻意的压制着,可谁都明白压抑的愤怒迟早都将变成更巨大的杀伐戡乱。
可似乎战乱从来都没有影响到那些生活在边陲小镇的人们,他们自给自足又自娱自乐,不参与战争也不反对战争,实际他们也对战争没有发言权。可也正是如此他们才能从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安逸地走到如今。
奥杰斯也正是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中出生,他的家庭说起来有些特殊,在安德罗地区他的家庭是少有的特例。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奥杰斯是这个家庭里唯一的孩子。
在那个时代的人们心中,他们认为死神会十分容易地夺走他们的孩子,所以人们都普遍认同一个价值观,那就是尽可能的多哺育一些后代,来更多的保证家族的传承。
可着并不意味着奥杰斯的父母就不是这么想的,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家实在是太穷苦了,根本没有能力要养育那么多孩子,与其让他们出生却又被死神接走,那还不如别让他们来到这个悲惨的世界了。
所以最后只有奥杰斯一个人从这个家庭降生到了世界上,可这也并不意味着他是幸运的。
也许不曽出生,就会不会悲伤。
“奥杰斯!快点跟上来呀!”清雾弥漫的克勒山间回荡着一个浑厚的男声,一群被惊起的飞鸟“呀呀!”地叫着窜进了远空的云层。
第一次进山的奥杰斯还没有适应山间颠簸的小路,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块巨石上,背着用来采药的竹篓却已经被他扔在了一旁。
这是格林勒多年以来形成的一种生活习惯,每一个成年的男孩都必须在初春时节一同进山采药,以便来补贴家用。倒不是说这是一种什么明文规定,而是说这应该是当地人的生活习惯吧。
每年这样的一个队伍一般都是十来个人,其中由进山次数最多,经验最丰厚的男孩为领队,来带着一些或有经验或没有经验的少年进入克勒山寻找一些罕见稀奇的药材。
虽说是经验丰富,但是这些男孩的年龄差实际上并不大,其中第一次进山的奥杰斯和这次的领队卡封就只相差六岁罢了。
今年二十二岁的卡封可谓是一个活力十足的小子,听说今年才刚刚入选了杰尔科斯城骑士卫队。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
也正是这样,在这次采药的队伍中,年轻气盛的卡封自然就有了一些领袖情节。对同行的少年们颐指气使,全然不顾大家都是同村长大的伙伴。
“奥杰斯!你这个家伙,再落下!我们可就不管你了!”卡封有在队伍的最前面大叫着,一脸不屑地望着瘫坐在不远的少年。可能也是继承了骑士们一贯的优良风气,面对那些身体孱弱的同路人,他们多多少少都会不屑于蔑视。按照他们的话说就是:太阳女神的骑士们只佩服伟大的强者,而那些失败的弱者只配接受卑微的目光。
“呃!”奥杰斯嘴里发着恶恶的不满声,可是他却又不敢大声发泄出来,因为他确实不是卡封的对手,所以也只能自己踢几脚路边的石头来发泄心里的恶气。
没有办法,奥杰斯只能照着卡封说的做。如果自己真的被队伍落下了,那走不出山路的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奥杰斯喘着大气,一路小跑地追上了队伍,竹篓里用来采药的铁器叮当作响,清脆的回音在山间回荡,显得有些悠远。
本来几个奥杰斯的好友是打算帮着他分担一些重量的,因为他们知道奥杰斯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一直都有一些奇奇怪怪不能根治的毛病,所以他根本背不了这么重的东西。
可是那卡封却不让他们这么做,他坚持让奥杰斯自己被这那将近一百来斤重的东西,同时还快速地在山间前行。
这让不少人觉得奥杰斯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卡封,但实际上这源于卡封自己接受骑士团训练时受的苦无处发泄而致。他自己可能没有这种想法,但是他内心中的阴暗面却无形地指挥着他的思想用这种折磨别人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奥杰斯?还行吧?”队伍中一个少年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禁便有些担心地问道。
“还行吧...”奥杰斯一边喘着,一边回答着。但明显有些心口不一,眼神游离着,好像马上就要昏倒似的。
“喂...你这家伙,要是不行了的话,就休息一会儿吧。”那少年看他实在是有些不行了便赶紧对前面的卡封喊道:“卡封大哥!奥杰斯好像快不行了!要不然咱们休息一会儿吧!”
“什么?”走在最前面的卡封一愣,心中不免嘲笑着这个体弱多病的家伙,便抬手,命令队伍听了下来,自己则径直走到了已经被累的不像话的奥杰斯面前,语气不善地说道:“像在我们骑士团,如果有你这样的人,早就已经被打死了。”
“卡封大哥,奥杰斯他从小就这样的。”一边帮着扶住奥杰斯的少年赶紧解释道。
“呵呵,真是废物啊。”卡封抱着手站在,好像一副不可一世的傲气模样。
“那要不然,咱们休息一会儿吧?”少年试探性的问着,语气里全是商量。
“那可不行!咱们的时间有限,你耽误地起吗?”
“那奥杰斯怎么办?”
“呵呵,既然你特洛帮着他奥杰斯说话,那不如就由你来帮他背吧?”卡封似笑非笑地说着,好像在讥讽两人,说完就转身又命令着队伍继续前进。
“你...”特洛好像刚要骂出口来,就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他们都摇头示意着他不要乱来,毕竟现在卡封就是老头,他们都要听他的。
于是特洛只能把已经到嘴边的臭话又咽了回去,深深出了两口浊气,便对奥杰斯说道:“算了,奥杰斯我来帮你背吧。”
“不....我....我自己就行了。”已经站都站不稳的奥杰斯却不想麻烦他的朋友,只能硬撑着回答。
“没事!我行的。”特洛笑着对他说着,一边就把竹篓从奥杰斯身上取了下来,把其中一部分较重的东西放进了自己的竹篓中。特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笑着,就这样两个人扶持着继续上路了。
这样减轻了负担的奥杰斯就走的比之前要轻松多了,而特洛的身体也算不错,他们也并没有落后队伍多少,平静的时光就过了一个多小时。
突然,平静被一阵铁器叮铃桄榔的敲击声给打破了,队伍的所以人似乎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回头去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这一回头,他们才发现原来是特洛和奥杰斯摔倒了,竹篓里的东西全部掉了出来,才发出了那种碰撞声。
“喂喂!!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卡封大呼小叫地从队伍前面又赶了过来,脸上发黑,心情不怎么好。而躺坐在地上的两人还在“呜呜”地揉着被泥土树枝磕伤划伤的皮肤,都没有理会发火的卡封。
等特洛反应过来之后,众人才知道了原来是因为他一脚没有踩稳,又加上奥杰斯整个人大部分的力量都是在他身上的,所以特洛一倒,两人就都摔了一个人仰马翻。
“真是废物!真是废物!连这么小一点事都做不好!”来回走来走去地卡封气急败坏地说着,似乎在想怎么惩罚这两个连路都走不来的家伙。
这时卡封突然一把抓住了奥杰斯的衣领,一用力气就把他举了起来,这一下吓了奥杰斯一跳。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一个火气十足,一个不知所措。
“你这个白痴!想你这种人来这种地方干什么,还不如在家种地算了,简直浪费时间。”卡封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辱骂这奥杰斯,可倒没有吓唬住他,奥杰斯用力的挣扎着,一脚踢在了卡封的肚子上。让毫无准备的卡封一下没了力气,难受地大叫着,一边捂着痛苦难受的肚子。
重新又回到地面的奥杰斯像一步没有站稳的样子,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也可算是站住了。
半跪在地上的卡封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恶狠狠大叫着:“你TM的狗东西!老子今天要弄死你!”
卡封一咬牙,上前一步就冲着奥杰斯的鼻子就是一记重拳,打地奥杰斯向后仰着头又连退了好几步来,鼻子里全是酸楚,眼睛也生疼,好像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周围的同伴一看这样,连忙上来劝架,却都不发狂的卡封三拳两脚的打翻在地,似乎在这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你们这群家伙,都给我闪开,要不然我连你们一起弄死了!”卡封恶狠狠地恐慌着周围的人,几个还站在的少年忽然有些迟疑了,面面相觑着,犹豫不敢下决定。
“奥杰斯!今天你死定了!”卡封见他们几个都没有了动作,便一脸愤怒地走向还没有从刚刚那一拳缓过劲来的奥杰斯。
“卡封大哥!”忽然特洛冲到了卡封的面前来,伸着双臂当着卡封哈奥杰斯的中间,一脸惊慌地说道:“你不能这样做啊!”
“滚开!特洛,要不然我连你一起杀了。”卡封面无表情的说着,似乎已经杀意已决。
“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啊!难道你不记得了吗?”特洛赶忙说道,希望这样可以说服他。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他这样废物朋友?”卡封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肚子上还隐隐发疼的部位。
“我们都是很高兴的啊!听说今年你要从杰尔科斯城的骑士团里回来,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自己能够通过骑士团的考验,也只有我们这群人中最厉害的卡封大哥可以做到,所以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偶像,那一个厉害又喜欢帮助人的卡封大哥,可是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特洛睁大了眼睛看着卡封,一股脑地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卡封一愣似乎从特洛的话中有了些惊讶,眼神一低,不禁回忆起了什么,自顾自地说着:“厉害?...呵呵,我这种人在那个地方也只能算得上废物啊...我帮助别人....别人呢?也都只会害我啊!”
这时卡封又扬起了眼,眼神中不同刚才,现在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愤怒与不堪的迷雾。他突然向前一步,快速一个恻踢把挡在他身前的特洛踢飞了出去,他撞在了不远处的老树树干上,没有了知觉像是昏了过去。
“说别的都没有用了,活在这个世上就是看实力说话的。”卡封看着前面跪在地上的奥杰斯,刚刚特洛飞出去的场面是真的吓到他了,奥杰斯本来还想去扶起昏迷了的特洛,但是他一看见卡封泛着杀气的眼神,双脚就没有了力气。
“像废物就只有废物的出路。”卡封直勾勾地盯着奥杰斯,似乎在和他说话,却又想没有在和他说话。
他慢慢的一步一步地向奥杰斯靠近,而奥杰斯只能在地上挣扎,用手撑着身体向后退去,两三米之后,他才勉强能够站起起来。
“你你你...别过来...”奥杰斯还是后退着,可是他却没有发现身后的一片荆棘里却是上坡的悬崖。
“废物就该滚回家去!”卡封突然大喊着,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挥拳就像奥杰斯脸上打去,吓得他连忙向后退了两个大步。这时突然奥杰斯后脚一个踩空,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与此同时卡封也已经窜到了奥杰斯的身旁,但却还没有对眼前这个小鬼的处境有清晰的判断。
惊恐的奥杰斯下意识地抓住了卡封的衣服,卡封也一时间没有站稳,也跟着他飞了出去。
这一下两个人就纠缠着,从山崖上翻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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